于娟近照(本人提供)
于娟和儿子小土豆亲吻。(本人提供)
未生病时的于娟。(本人提供)
本报记者 师文静
前有来者,如陆幼青在病床上写下《死亡日记》;后有追者,也许还会有人在死亡前选择记录下自己的感受,但于娟将是会被记住的一个。
于娟,32岁,山东济宁人,复旦大学经济学博士,曾是挪威奥斯陆大学经济系硕士,回国后任职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讲师,儿子刚刚两岁多,她却不幸被查出乳腺癌晚期骨转移,已经失去了做手术的机会。记录黑暗是残酷的,更何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之灯一点点熄灭。但这位风华正茂的女博士,却在博客上残酷、冷静而理性地记录下自己对人生的理解,对健康、财富、亲情等人生追求的感悟。这些提前到来的参悟,也许会对那些仍在苦苦追求的人们带来一种别样的启迪。
从地狱的隔壁回来2010年元旦那天,于娟被诊断为晚期乳腺癌,她长舒了一口气,一家人也禁不住在病房里如释重负地放声大笑:“太好了,乳腺癌,不是肺癌不是骨癌而是乳腺癌。人不能没肺没骨头,但可以没有乳房”
就在不久前,于娟一家以及双方父母都搬进了复旦大学附近的一套出租屋内。房子年代比较久,但是带有绿意浓郁的小花园,干净漂亮。在喧嚣的大上海独享了一分宁静。3月16日下午4点半,本报记者敲开于娟家的门时,她的婆婆正在收拾厨房,妈妈在关着门的卧室里照看外孙小土豆。
因为癌症骨转移,卧室里走出来的于娟有些驼背,步履缓慢,但是笑声爽朗,语速很快。她说,由于不出门自己便穿成了秋菊打官司时的样子,粉花绿叶红底棉袄,棉裤是左边开岔的,四指宽的红布做的腰带,“如果再用猫步走路才精彩”。于娟笑时几乎露出了牙床,毫不顾忌已经呈现暗黑色的牙齿。记者突然想起她在博客里说过癌细胞全身转移后她变成了“乌骨人”,想要追问又止言。于娟注意到了记者的犹豫,她说此前来的人也都纠结于要不要追问她有多痛的事情,现在既然来了就撒欢问吧。
2009年10月的一天,于娟突然腰痛难忍,初时被诊断为腰肌劳损。12月的最后一个星期,一直没有治愈的她终于被抬进上海瑞金医院的急诊室。最痛苦的时候怎样?她说,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痛不及真实的十分之一。
入院后,于娟扫描后的骨骼像被虫子蛀过的树干,瑞金医院CT室的医生在给她写报告时,由于震惊,放到嘴里的牛排一连掉了好几次。而病理室的医生看到她黑漆漆的PET CT后问“光头”(于娟的丈夫):于娟用什么止痛?当得知她未服任何药物之后,医生倒吸一口凉气说,“正常情况下,一般人到她那种程度,痛都能痛死。”由于医生不能确诊是骨癌、肺癌、白血病还是其他癌症,于娟只能在急诊室咬着牙硬撑三天两夜。
现在回想起来,于娟说那处于地狱的隔壁,不时有病人送到急诊,可是不等大家互相打个招呼,他们就被盖上白布单。2010年元旦那天,于娟被诊断为晚期乳腺癌,她长舒了一口气,一家人也禁不住在病房里如释重负地放声大笑:“太好了,乳腺癌,不是肺癌不是骨癌而是乳腺癌。人不能没肺没骨头,但可以没有乳房。”
但她已是乳腺癌四期骨转移,由于癌细胞扩散到全身重要的骨骼,于娟已不能做手术,只能进行化疗加放疗。“化疗的过程不堪想象,一想到化疗我就颤抖,继而浑身酥麻。蚀骨是骨转移,断肠与腐心才是化疗体验。”她说。
但是她没有哭,“别人形容说刺骨的痛,我想我真的明白这中文的精髓,一日几十次痛到昏厥,但我想,坚持下去,我就能活。”也不是没有要崩溃的时候。
在她最难熬的时候,她将自己的图书和衣服整了整让人扔了出去,企图在别人的生活中抹去一些什么。于娟一直希望穿着旗袍走,她曾告诉自己的妈妈去给自己买。但是,家里没有一个人肯去给她买旗袍。让于娟活下去,是一家人的愿望。于娟只哭过两次,一次是在最早化疗时,于娟的儿子小土豆只有十几个月大,他开心地围着妈妈转来转去。奶奶说,“土豆,唱支歌给妈妈听吧!”于是土豆趴在于娟的膝盖上,奶声奶气地唱道,“世上只有妈妈好,有妈的孩子像个宝。”话音未落,于娟在得病后第一次流泪了。
另一次,是电视新闻里说独居老人过世多日才被邻居发现,于娟看了号啕大哭:“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儿,万一我有事,我的父母该怎么办……” “这场癌症让我不得不放下一切,如此一来,索性简单了,简单真的很容易快乐。”
被迫看开人生的于娟从此人生目标变得简单而明确———活着,专心挣扎努力活着。经过三次化疗后,经主治医生的允许,在一个吃了三根虫草的午夜,于娟从病床上坐了起来,第二天她站起来了。
无畏施反被施于娟说,她零星知道布施有三:财施、法施、无畏施。让有困境的人看到我的境遇,便会从内心深处沁出一种小巫见大巫的甜,从而觉得自己的苦不算什么,自己的痛也不算什么,自己正在经历的那些如山挫折其实无非蚁穴而已。无畏施不会让我现实更痛苦,反而会带来很多精神的欣慰与安悦
从鬼门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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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楼:娟姐,天堂可好?
——本帖通过莘祺网手机版回复.(
zhangjingyu)
1楼:我来得个抢沙发勋章,所以我要灌下水(
未来首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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